去你妈的湖广填四川


  •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37185

    原载于《巴蜀独立》10-11月合刊,https://drive.google.com/file/d/18zXUL2Zxg_h-Vvg05ABhuGCG1Q4lN8Yz/view

    长文不看,先说结论,“湖广填四川”就是胡说八道,是一些巴蜀人在茶馆摆的玄幻龙门阵,后来被支那人利用,为大一统目的做的舆论欺骗。巴蜀爱国者一定要理清历史真相,遇到支那人以湖广填四川碰瓷,巴蜀爱国者可以大声回应“去你妈的湖广填四川,老子自古以来就是巴蜀人,再说老子是支那人,老子告你诽谤。”

    “湖广填四川”说的是明清交替,四川人被屠杀一空,然后相邻湖广地区的人进入四川填补了人口空白,现在的四川人绝大多数都是那些移民的后代。最近这些年又补充说“湖广填四川”有多次,每逢王朝更替就有一次,清初是最后一次,同时把移民来源地也扩展到更远的广东广西江西甚至福建等更广大地区。总之一句话,四川人就是中华民族的杂种,是天然的支那人,是大一统支那的必须支持者。这就是支那人大肆编造“湖广填四川”谎言的目的。

    但这就是个玄幻故事而已,为何?且听俺慢慢道来。

    目录
    一、四川人口从来没有减少到需要外地人口来填补
    二、湖广地区人口不可能来填补四川
    三、巴蜀人文现状不支持湖广填四川
    四、湖广填四川传说由来的合理推测
    五、谎言的代价

    一、四川人口从来没有减少到需要外地人口来填补

    古代社会动荡造成大量人口损失,但在巴蜀这样气候温暖湿润,以丘陵山地为主的地区,远远达不到一些人说的十不存一的地步。说清初四川只剩下几万人,纯粹就是噫语梦话。

    人口损失的主要原因不外乎战死和屠杀平民,然后社会秩序崩塌后散沙人群的自相残杀、瘟疫流行、饥荒饿孚。

    先说点常识,杀人是有成本的。有本小说叫《最危险的猎物》,人是最危险的猎物,一不小心猎物和猎人的相对地位就会颠倒。普通人杀人一般都是趁人不备,有组织的军队屠杀平民倒是容易,但维持军队需要耗费大量资源,成本巨大。人会跑,见势不妙撒丫子钻进山林,你军队去追吗?多少人去追?人多了,一天的伙食费多少?人少了,人生地不熟,被反杀了找谁喊冤?追回来干嘛?杀了吃肉?追不回来呢?如何抵消成本?猎狗问兔子,我咋追不上你呢?兔子说,你不过为了一顿饭,我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所以如果一个军队仅仅是为了杀人,那是不会维持多久的,实际上这样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存在。

    古代军队的首要目标一般都是大城镇。城镇是资源集散地,打下城镇,一是补充自己,二是消减破坏敌人的资源。城镇越大,效费比越大,越容易被攻击。小城镇效费比低,很可能躲过一劫。而乡村,一般都是被忽略的,至于更偏远的深山老林,往往改朝换代多时少年了,里面的人才知道换了皇帝。

    战乱时避祸乡下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支那历朝历代大多重农抑商,乡村基层生产有强烈的自给自足倾向。虽然会造成生产力低下,但由于需要交易的必需品很少,其抗灾变能力却很高,不会因为外部环境突变而对自身产生不可承受的打击。

    支那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不是不想,而是限于当时的技术手段,不能。乡间秩序的维护就留给了乡绅豪强,即土豪。因为自古以来的战乱杀戮,乡间土豪自建坞堡山寨是乱世苟活的关键。平时生产生活,乱世组织宗族子弟结寨自守,庇护家人乡民。在江西、福建现在还能看到其残存-围屋/土楼,西南地区也有一些少数民族生活在山寨中,其中不少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只要战乱没有摧毁乡间的土豪群体,乡间社会就不会发生大的动荡,人口就不会有明显的损失。更重要的是这种社会结构是分布式的,即使某一片地区秩序崩溃,其他地区也不会受太大影响。发生在四川的战争概不例外,自古以来成都就是最大甚至是终极目标,重庆次之,然后就是成都北出汉中沿线城镇,成都重庆沿线城镇,长江及支流航道城镇。

    巴蜀在地理上相对支那其它区域是非常独立的一块,自古以来蜀道难于上青天。其内部,除了成都平原外,其他部分都是丘陵山地,易守难攻的地方非常多。即使成都平原,西面龙门山脉,是青藏高原的边缘,东面龙泉山,虽不高大,但也不利大军行动。成都平原不大,成都距两边山区都不过几十公里。战乱时避祸乡下山里并不困难。

    有人可能对避祸乡间不以为然,认为大军所到之处,一切都是渣渣。有这种想法的,可以去巴蜀或者任何覆盖常绿阔叶林的丘陵山地转转,欣赏山路十八弯的风景。几千年来这些地方大多只有土路小道,外人进去可能要迷路。直到最近十几年,得益于人类科技爆发,又搭上全球化的便车,支那工程机械大规模普及,工程建设产能大爆发,被一些粉红自诩基建狂魔。为给这些产能找出路,村村通工程为其一,这才让偏僻的丘陵山区乡村通了公路。
    在元末明末那些年代,任何军队去那些地方都是亏本买卖,更何况那些军队除了精锐外,大量外围辅助部队战斗力并不比乡间壮丁强多少。蒙古军赔上大汗性命也奈何不了钓鱼城,明末辽东糜烂,川东秦良玉统帅的土司军却敢与满洲精锐野战血拼,秦良玉是真正临阵杀敌血染襟袍的女将军,军功封侯,二十四史唯一,张献忠荼毒巴蜀,却不敢去招惹她。流寇军队,除部分核心,其他大多数都是打酱油的饥民,让他们去巴蜀乡间抢劫杀人,很可能猎人猎物关系瞬间颠倒。

    蒙古灭南宋,在东线僵持不下,于是采用迂回战略,先攻巴蜀,再借长江顺流东下。蒙哥汗亲率大军,由汉中入蜀,破成都,再东向重庆,起初一切顺利,没想到在钓鱼城撞上南墙,蒙哥在此折戟沉沙。蒙古军纵横天下,蒙哥征战万里,却奈何不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钓鱼城,可见其易守难攻之地利以及军民战斗力和意志的强悍。蒙哥汗的殒命也改变了旭烈兀的西征,间接影响了世界历史的轨迹。钓鱼城从未陷落,直到1279年,南宋彻底灭亡,继续抵抗已无意义,才开城投降。蒙古军攻打的都是进军路线沿途城镇,当南宋灭亡后,还在抵抗的地区传檄而定,自然不会有大规模屠杀发生,毁掉自己的财产,有病啊?

    元末巴蜀没有太激烈的战争,明玉珍入川建立夏国很顺利,后来明军灭夏同样没费多大工夫。元明交替巴蜀没有太大的社会动荡,自然不会有多大人口损失需要填补。
    明末张献忠在河南与李自成分道扬镳,南下湖北肆虐一番后入川,沿长江至重庆,再占成都,前后也就两年多,实际控制区域并不大。略微可信的大屠杀记录是传教士写的《圣教入川记》,记载发生大屠杀的地方在成都及附近地区。张献忠很快就被清军杀死,余部投靠南明朱由榔,继续和满清鏖战十多年,巴蜀是主战场之一,再后来吴三桂反叛满清,巴蜀同样受到波及。
    吴三桂败亡后,巴蜀总算平静下来,这时已经是1681年了。后来各种传说的巴蜀人被杀绝就是这段时间的情况。各种真假记载泥沙俱下,流传比较广的有:“四川人被杀绝,十不存一,整个四川只剩下9万人”,“各地虎患成灾,老虎成群结队,幸存者四处躲藏,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葬身虎口”“辛苦召集几百个移民被老虎吃了一半”“县令去上任,在县城里遇见一群老虎,把仆人都吃了,县令只身逃出”等等。
    证明某个记载真实可信比较困难,证伪相对要容易些。自二十万年前智人站上食物链的顶端以后,所有不懂得规避人的陆地猛兽都灭绝了,从非洲到南美,没有例外。所有猛兽伤人、吃人事件都是个例。当一个地方出现饥荒,首先灭绝的一定是附近的野兽,包括各种猛兽,它们不是被人吃了,就是识趣的躲得远远的。现今,非洲大草原上,还有马赛青年男子,一人一矛一盾,猎杀一头狮子作为成人礼。几个猎人,就可将一群狮子赶跑,把它们辛苦捕杀的猎物据为己有。再凶残猛兽的DNA里,都深深刻着躲避人的基因。老虎是独居动物,不会成群结队,在野外看见一群老虎,一定是一只母老虎带着几只未成年虎崽。县令的故事如果真是他自己所说,应该是因为某种缘由,他需要编个故事解释仆人失踪的原因。
    支那费拉文人,手无缚鸡之力,遇到条狗都要落荒而逃,写老虎两个字时都要发抖,想当然的颠倒食物链瞎编故事,却不知道支那自古以来的猛兽大多被人吃绝,幸存孑遗躲在深山老林里苟延残喘,包括老虎。

    一手记录资料的稀缺和真伪夹杂使后人很难接触到事情的真相。难道这段历史永远是一团迷雾,任某些人随意打扮?好在我们有概率学,虽然无法知晓细节,但可以推导一些事情宏观层面的大致状况。
    当时社会大多数人都生活在乡下,城镇化率很低,最多不会超过百分之十。哪怕当今,支那绝大多数人三代以上祖先都住在农村,现在虽然有数亿从农村出来的人在城镇定居,但其中许多人在农村老家还保留着土地和房子,为自己留着一条后路。民国之前的时代,大多数城镇人在乡村都有土地老宅和宗族亲戚。

    假设在最坏情况下,四川所有的城镇都被战乱波及,那么,对这些城镇人来说,跑路与否只有两个选项,假设一半跑一半留,留下的一半死光。再假设,所有乡村都受到战乱影响,导致一些乡村秩序崩溃,发生大规模人道灾难。崩溃与否也是两个结果,概率上一半乡村秩序崩溃,一半维持现状。乡村之间并不是孤立存在,由于通婚、交易等活动,邻近乡村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崩溃乡村居民可以避难于其他乡村,因此崩溃乡村居民也可有生死两个结果。

    这样估算下来,在最坏情况下,四川也有三分之二的人口可以藏匿在乡间山林得以躲过战火。明末四川人口三百多万,三分之二也就是两百万。要知道现在巴蜀人口超过一亿,很多县都超过百万。以巴蜀自然条件,乡间山林的产出完全可以供养这点人口苟延残喘。之所以给人以四川人被杀光了的错觉,是因为长期战乱导致主要道路沿途城镇的人跑光了,沦为废墟,路过的人对这种场景留下深刻印象,于是错误的结论就产生了。

    损失三分之一的人口虽然巨大,但存活下来的人轻壮比例提升,繁衍能力增加,根本没有空间让千里之外的人来填充。

    二、湖广地区人口不可能来填补四川

    说完了巴蜀人口并没有损失到需要其他地方的人口来填补,再说说湖广地区人口也不可能大量移民巴蜀,更远的地方就更不可能了。

    首先,明末河南的人口损失可能不比四川轻。农民军和明军在此反复争夺,破洛阳,福王作了福禄宴;三围开封,水淹全城绝人烟,可知其惨烈。河南平原占比大,想躲山林可不容易。湖北同样受到张献忠蹂躏,湖北人真要移民,填补本省战乱区不香吗?或者去隔壁河南,都是平原道路,还可以乘船走没有急流险滩的汉水,看看湖北麻城、孝感一带距河南多近,看看沿途地形道路,脑子有病去挑战蜀道?
    湖南同样经历战乱,吴三桂就是与清军在湖南对峙多年,最后在衡阳称帝登基。广东同样损失惨重,南明内讧,清军广州屠城,三藩之乱,哪有向四川移民的能力。而且广东福建这些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下南洋,去内陆的是商人。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蜀道难

    巴蜀是一个非常闭塞的盆地,背靠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北面是秦岭,以汉中盆地作为进入核心区的过渡,南面是云贵高原,大巴山、巫山构成东边边界,长江从三峡穿过巫山,成为沟通巴蜀与世界的要道。从关中盆地穿过秦岭,经汉中,过剑阁入蜀是最经典的传统路线,历史上有关巴蜀的大多军事行动都是在这条线上。西面有上高原的茶马古道,现今换成了所谓最美风景线318川藏线。南面经过云贵高原,有连接东南亚和印度的蜀身毒道。南、东南、东还有一些山间道路连接云贵,两广,湖广地区。这些道路的共同特点就是艰险难走。在这些路上长途跋涉的,大多是做贸易的商人马帮,一些路上的石头千百年来被马蹄踩出了深坑。

    由于陆路的艰险,东出三峡的川江航道就成了巴蜀连接外部世界的主动脉。但三峡航道缺点多多,主要是激流险滩导致航行困难,下行还好点,避开瞿塘滟滪堆后,老练的船工可以快速的顺流而下,所谓千里江陵一日还。然而逆流上行就困难多了,为了通过一些激流险滩,必须靠纤夫将船拉上去,那些被纤绳磨出深深沟槽的纤夫石,正是千百年来三峡航运的见证。能支付高昂成本运行三峡航线的,只能是利润丰厚的商业贸易,搭乘旅客只是附带业务。直到清末蒸气轮开进长江,三峡纤夫拉船的历史才开始逐渐消失。

    自李白大呼“蜀道难”后一千多年,巴蜀交通始终变化不大,清末西方技术的输入才带来根本改观。水运有了蒸汽船,陆路引入蒸汽机车当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于是就有了川汉铁路规划。只是一群无德费拉是驾驭不了现代文明的,川汉铁路计划最终一地鸡毛,发生了保路运动,最终引爆辛亥革命。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几十年后成渝线终于跑上了蒸汽机车,直到2013年渝利铁路通车,川汉铁路才算完全贯通。
    在该开以前,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客货运输仍然以航运为主,1992年川江客运达到顶峰。后随着西方技术和资本的输入,支那交通运输大发展,90年代中期开始川江客运快速衰减,最后一班普通客轮在2003年停航,这并不是多遥远的事情,由此可知蜀道发展的艰难与缓慢。

    填四川的移民不是乡村居民向邻近城镇转移,而是去很遥远的地方繁衍生息,如内地到沿海,关内去关外,欧洲去美国,在那个时代,往往意味着生离死别。支那移民史,具有一定规模和影响力的几乎都是有组织的武装移民/殖民,如秦征岭南,永嘉南渡,满清入关,建设兵团等等。民间自发形成的很少,大概只有下南洋,闯关东,沿海奴工和移民国外,以及神化般的湖广填四川。
    因为支那地理气候适宜人类生存,很久以前人类就已经遍布其间。一个人到陌生的地方去和当地人争夺资源,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只有武装团体才能经过危机四伏的长途跋涉,在充满敌意的环境中生存下来。下南洋和沿海奴工,主要目的都是为了赚钱,最终定居成为移民往往并非初心,常常会定期回乡,于是就有了春运奇观。只有闯关东具有标准意义上的移民特征,因为一开始就是奔着土地而去,有了土地当然会永久定居下来。

    古时湖广地区的人要入川,不走陆路的崎岖山路就要过三峡激流险滩。湖广地区陆路入川大概至少500公里以上,一路崇山峻岭毒虫猛兽都是小问题,就问你带多少盘缠?银票?没听说过;银两?没见过;铜钱?就算不拍累,不怕被抢吗?沿途强人抓个外地人上山做奴隶好轻松,夸张了?现今黑砖窑奴工了解一下?运气好没被抓去为奴,前面孙老板娘的包子店欢迎你。

    湖广去巴蜀最可行的就是走水路,经三峡入川。想来乘船相比陆路轻松和安全吧?那是没读过水浒,内河中的水寇和大海里的海盗都是自古以来的职业。水上世界杀人越货不要太方便,现在每年长江里无人认领的无名尸多了去。长江上固定的客运航线是西方帝国主义引入,填四川时可没有服务大众的长途客船。
    乘船远行,一般搭货船,长途乘客不是自家人就是熟人。船主怕强盗,乘客同样怕水寇,陌生人搭船,既要运气,也要勇气,双方的勇气。
    好吧,你要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鼓起勇气,拼命一搏,可一个穷光蛋,要逆流而上过三峡,搭船的路费付得起吗?
    好吧,你赌上所有身家,凑够盘缠,可哪里去坐船?你以为搭个船像座火车飞机一样进站买票?

    就好比现在,一个人要借助导航才能在陌生的城市顺利出行,一个文盲,不会用导航,看不懂地图,不认识路标,也没有多少钱,如果没有人给他指路,他如何在陌生城市找到目的地?绝大多数古人就是这样的文盲,在危机四伏的陌生世界,他能走多远?能不能走出他熟悉的乡里?事实是大多数古人最多也就到过邻县,很多终身不出乡,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有疑问的人,可以去支那各地火车站、长途汽车站体验一下外地人的遭遇。这盛世,广州每天都有流民仆街,忽悠两眼一摸黑的饥民填四川,确定不是去填万人坑?

    除了官府组织,能够长途跋涉在外奔波的都是商人,他们经营维护着各自的贸易网络,穿行在熟悉的商道上。能自己离家远行的都是牛人,象徐霞客这样的人,不仅牛,还不缺钱,任何时代牛人都是少数。普通人只能凭运气借助这些贸易网络的帮助远行,有好运气的人注定不多。

    有家有业,有田有地的人是不会抛下一切,冒生命危险去验证一个没什么吸引力的传闻。只有那些一无所有又有能力有梦想的人,才会冒险去千里之外搏出一份家业。可这是一个悖论,有能力有梦想的人不会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人往往既无能力也无梦想。

    还是用概率作不靠谱的模糊推断

    假设有十分之一的人知道了去四川有能发财,不要以为十分之一太少,其实已高估很多了。皇帝的圣旨朝廷的政策有几个人能知道?现在是网路时代,有多少人知道中央一号文件大概说了啥?或者本地有哪些优惠政策?十个中有一个吗?
    再假设有十分之一的人有勇气抛弃一切去获取那块传说中的土地,哪怕要冒极大的生命危险。想想十个人中有没有一个会遗弃浦东的房子,游过长江,到崇明岛修一间房子?百分之一都不可能。
    最后假设有十分之一的人有能力克服重重困难到达目的地,十个支那人,有一个能移居美国吗?
    只假设这三个条件,那么有千分之一的人到达四川。当时湖广地区能有多少人口?高估些,一千万有吗?一千万的千分之一不过一万人。假设二十年一代人,移民持续了一百年,则百年间陆续有5万人成功达到四川。假设这些人只分布在巴蜀核心区的20万平方公里内,则每4平方公里才有一个湖广移民,这点人对巴蜀的人口结构影响微乎其微。要知道这样的推断,也已经是高估又高估了。

    三、巴蜀人文现状不支持湖广填四川

    几个民间自发移民活动,下南洋乘船飘扬过海,比走山路轻松太多,还有回乡修建的豪宅为证;闯关东已经是近现代的事情了,路途一马平川,还有公路铁路,当事人活到很晚才去世,过程一清二楚;沿海奴工和移民国外是正在进行时。唯有湖广填四川,云里雾里,种种惊奇,充满了诡异。

    填四川故事时间并不遥远,大约从1681年三藩平定开始,距今不过三百多年,按流传的说法,持续一百年,那么结束也才两百多年。然而这样大规模的移民活动,没有任何可信记录,没有移民书信、传记,直到百年之后的清末才有书面记载。没有沿途地区官府或个人对路过移民的记录。水路入川,没有相关船运记录,巴蜀各地码头也没有移民到达记录。移出地没有官府组织移民的文书记录,也没有发现过组织移民的花名册或其他任何相关记录,移入地也没有官府接收有组织移民记录。

    所有的移民传说都是某人独自或和家族几人移居巴蜀,却没具体如何来到巴蜀的记录,途经何地,遇过何事,花费多少,细节一片空白。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没有留下故乡的确切地址,一个不存在的地名却广为流传,成为众多移民的共同来源地,让三百年后的子孙想寻根却无从下手。

    成都东面不远处的洛带镇,其居民语言为广东某语言。这被广泛作为湖广填四川的证据。然而只要换个角度,就可得出这正是没有填四川的证明。自秦以来,洛带就为重要驿站。现有会馆遗迹,包括广东会馆、江西会馆、湖广会馆(还有个川北会馆是从成都搬过来的人造景点)。古代没有广播、电视、电影,也不会有学校强制教授某种标准语言,乡间语言非常稳定,变化很慢。洛带镇是重要驿站,不是某处闭塞的山村,在这里都能够保持其祖先的语言,那么其他偏僻地方更能够保持其祖先语言。

    湖广、两广、江西、福建这广大地区,各地语言差别很大,如果现在巴蜀人大部分是这些地方移民后代,那巴蜀将会遍布各地语言,就像福建很多地方一样,十里不同音。而不会产生现实中比较统一的四川/重庆话。现实中主要有广东话和湖南话存在于巴蜀各地的外地语言岛,正好说明了外来移民很少,只能在广大原住民中形成点缀。
    那么这些人为什么到异乡安家?合理的推测是,他们是一些商人的后代。如果注意观察,现在支那各地城市里有许多来做生意的外地人,例如开复印店的湖南人,卖五金的福建人,开拉面馆的青海人,烤羊肉串的新疆人等等。这些人内部交流都说自己家乡话,外人根本听不懂或很难听懂。如果以此为依据,说某个地方都是xx填xx,是不是很荒谬?现在支那很多城市也有很多某某商会之类的组织,实际上和古代会馆差不多,主要为在当地的某地商人服务。
    洛带各会馆建于乾隆年间,其中江西会馆建于乾隆十一年(1746年),其他会馆估计和江西会馆相仿。说明当时此地有许多各地商人,进而可知当时成都一定很繁华了。这才过去几十年,成都就从一片废墟恢复繁荣,显然只能是避祸乡间的人回来或新的乡民进城了而已。

    巴蜀人自古以来自称老子,就如“阿拉上海人”一样,有着鲜明的特点。如果巴蜀人大部分是外来移民后代,是不可能与千年前的自我称谓相同的。巴蜀语言别具一格,有大量本地词汇自成一体,看看《抓壮丁》《凌汤圆》《傻儿师长》《山城棒棒军》这些影视剧就会有直观的认知。由汉代的《方言》、明代的《蜀语》、前几年的《中上古蜀语考论》可知,虽然巴蜀语言像其它所有语言一样不断发展演化,但始终一脉相承,根本否定了外来移民填四川。如果巴蜀人大部分是外来移民后代,各地会有大量各移民母语词汇,而无巴蜀传统用语,但并没有这种现象。

    现代分子生物学完全可以通过DNA检测知道巴蜀人祖先的大致情况。只是在匪共统治下,不可能发布危害其统治的结论。其实不用DNA检测的高科技,一个思维正常的人,在湖广和支那其他地方溜达一圈后再进入巴蜀,会非常直观的得出结论:巴蜀人和其他地方的人有显著区别。如:鲜明的语言特征;身高较矮;体型面貌也和其他地方的人有明显区别。邓小平和刘德一就是典型的巴蜀人相貌,和其他省份的人对比,可以很容易分辨出来。

    最后,巴蜀人用白布包头的习俗是自古以来的铁证,从川西到三峡,白布包头是巴蜀人最醒目的标志,湖广或其它地区可没有。西南一些民族也有用布包头的习俗,但巴蜀人包头一般用白布,样式简洁,和其他民族的包头有明显区别,据说是为纪念诸葛亮,应该是文人牵强附会编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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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头巾是南亚、东南亚地区许多民族自古以来的习俗,巴蜀人的头巾显然和此相关。

    当三星堆出土了戴头帕铜人后,一切真相大白,原来真的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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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舞奥卡姆,唯一的结论是,根本就没有湖广填四川。

    四、湖广填四川传说由来的合理推测

    既然巴蜀人不是外来移民后代,那“湖广填四川”的传说是如何盛行于巴蜀各地的呢?

    推测如下:
    当战乱平息,朝廷派出少量军队进驻关键节点(如成都的网红打卡地宽窄巷子,即当年驻扎满清军队的满城),以巡抚/知府/县令等文官在地方实行统治。但这时主要城镇及周边地区已经荒芜一片,被统治者自古以来就是统治者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当只有镰刀没有韭菜时场面就尴尬了。无奈之下朝廷出优惠政策,放水养鱼,隐匿于乡间山林的人走出藏身之地,选择编户齐民,抢占好地盘。
    因为朝廷鼓励移民,类似于现今地方官员招商引资,移民(招商引资)越多,官员政绩越好。有人假冒移民占便宜,地方官员也尽可能多的将落籍韭菜报告为外地移民,而不管是不是真移民。其实这种现象现在仍在发生,一些人为了某些好处,将自己的民族身份改成另一个民族,一些县乡为了获得少数民族县乡的待遇,政府出面将治下韭菜批量改成某民族,都是自古以来的套路。

    为何湖北麻城孝感乡这个不存在的地方成为那么多移民的共同故乡呢?湖北有麻城县,有孝感县,唯独没有麻城县孝感乡,这个现象本身就说明了那些移民传说不靠普。
    可能的解释是,元末明玉珍入川,其部下很多都是麻城或孝感一带的人,后来张献忠在湖北活动,入川时又裹胁了一些麻城和孝感地区的流民。这些人和巴蜀人大量接触,其中有些人还在巴蜀幸存者下来,使麻城和孝感这两个名字在巴蜀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就像喀布尔和巴格达,大部分人在新闻轰炸下耳熟能详,但如果不去刻意查地图,是不知道在哪儿的。清初可没有地图供人查找,于是假冒移民在报原籍时,就用两个真实的地名编造出一个不存在的故乡。或者,官府办事的师爷主动为一问三不知的假冒移民编造一个流行原籍,师爷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地方,但见前面有人报此地,抄作业最省事了。各地办事人员通过交流,将成熟的经验扩散,湖北麻城孝感乡就四处开花了。要是现在匪共出优惠政策鼓励接收阿富汗难民,三百年后就会有人去阿富汗找巴格达县喀布尔乡寻根。

    再后来,一些人为了和官府勾搭,编造或强调自己是移民后代,祖先原籍当然就是最流行的湖北麻城孝感乡了。为防止地方豪强坐大,支那官员异地为官,是外来统治者。“大人,你老是外地来的,俺老王祖先也是外地人,咱们一伙的,合作割韭菜,闷声发大财。”

    清初政局稳定后,为方便统治,朝廷加强舆论控制,张献忠同志独自一人背上了巴蜀大屠杀的锅,这个结论成了政治正确。巴蜀气候怡人,土地肥沃,战乱平息后,最多50年就恢复了繁荣,洛带会馆作证。巴蜀宗教氛围浓厚,充满怪力乱神,峨嵋、青城、青羊、鬼城、乐山大佛、大足石刻等遍布其间,儒释道为支那传统核心,其道教源自创立于巴蜀的五斗米教。这种文化氛围滋生出各种奇幻魔幻玄幻IP,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大概是起点玄幻小说的鼻祖。巴蜀人生活轻松惬意,闲暇之余,喜欢泡茶馆,摆龙门阵,摆着摆着,越吹越玄。一些人根据祖先冒籍的事迹,摆出了张献忠屠蜀,湖广填四川的故事。

    五、谎言的代价

    清末,中国主义者构造中华民族概念,利用湖广填四川传说对巴蜀人进行统战。据说魏源(就是号称睁眼看世界第一人的那个魏源)的《湖广水利论》是最早编造“湖广填四川”传奇的书籍,完整叙述是“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好比一个人遗弃浦东的房子,冒着生命危险游过长江,到崇明岛建一套房子住,浦东被遗弃的房子留给游过黄浦江的徐汇区人,这脑袋要进多少水才能编出这样的故事?
    为显示填四川不止湖广,凸现四川人是中华民族的杂种,还编出某人从福建将两个孩子装筐里,用扁担挑到四川的传奇。编这故事的人一定没有尝试过挑一百斤,走十里山路不换肩;也不知道福建人自古以来下南洋。前些年匪共拍摄了一部《填四川》,将四川人杀得只剩8万,让一个女孩子从福建跋山涉水几千里来四川制造中华民族,想把巴蜀人永远忽悠成支那韭菜,何其歹毒也!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以谎言获利,是与魔鬼做交易,出卖宝贵的诚实德性换取蝇头小利,何其愚也!为己挖坑而不自省,何其蠢也!终让子孙后代付出惨烈代价。

    湖广填四川的奇谈干扰了巴蜀人的自我民族认知,满清崩溃时巴蜀精英陷入中华民族迷雾,错过了独立建国的机会。导致巴蜀人民被绑上中华民族的战车,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与错误的敌人进行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耗尽了巴蜀的箐英和资源,当赤祸袭来,已无力回天。

    痛!!!!!!!家园沉沦! 万劫不复。。万 劫 不 复。。。万 劫 不 复。。。。。。

    巴蜀爱国者一定要理清历史真相,遇到支那人以湖广填四川碰瓷,巴蜀爱国者可以大声回应“去你妈的湖广填四川,老子自古以来就是巴蜀人,再说老子是支那人,老子告你诽谤。”